取胜之后呢?”
“取胜之后,……小臣就叫部曲借粮,然后回来。”
“你带着大批的牲畜,也许还有俘虏,必然走不快,这个胡部的人如果再聚集起来,追赶你们,你怎么办?”
“小臣设骑於道,他们如来追赶,便伏击之。”
“哦。这个办法,你是从赤奴设骑伏击贺干部那里学来的吧?”
“赤奴人虽卑劣,此计小有可取。”不知为何,提起赤奴,他女儿的脸忽然浮现眼前,莘迩忙将之逐出脑外,专心致志,听令狐奉说话。
“以我看啊,你这是画蛇添足。”
“请主上教诲。”
令狐奉起身,在毯上踱步,提着莘迩的丹青大作,往那条河水上划了划,说道:“用兵之道,天时地利人和。此条河水,这么好的一个地利,你为什么不用?”
“主上的意思是?”
“你不要搞什么南北夹攻。三路齐击!趁其夜半内乱,三路共击,把他们驱赶入河中。如此,不就绝了他们重振兵马,追击你们的后患么?”
时下深冬,又是刚刚连日大雪,如用令狐奉的此法,只那河水就能把此胡部中的男女冻死冻伤泰半,确是无须再忧他们追赶之事了。
令狐奉笑道:“如此明显的地利你不用,搞什么设伏於道。阿瓜,你是又心软了么?”
莘迩不觉得自己心软。他心道:“我已决定领人劫掠他们,没了牲畜,今冬明春,这个胡部的人会饿死不少,我怎能说是心软?”但是,确如令狐奉所言,这条河水是个非常明显的地利,他却又为何没有想到利用?他想道,“是我下意识的不想杀伤过重么?既以要去劫掠,又‘不想杀伤过重’?我这岂不是假惺惺的伪善么?”
剖析自己的结果是,他说道:“主上此法,胜过小臣百倍。”
“阿瓜,丈夫处世,不能总是心软。”令狐奉像是认定了莘迩心软。不过,从莘迩舍身救令狐乐、不杀兰宝掌,现又不用河水地利等事来看,他也的确像是心软。
令狐奉难得的叹了口气,语重心长地对莘迩说道:“阿瓜,我为何落到这等田地?不就是因为我心软了一次么?”
他把披着的衣袍丢在地上,走来走去,懊悔地说道,“我大兄薨后,朝野内外,权柄在我一手,群臣莫不仰我鼻息,当其之时,国家废立在我一念间!令狐邕唯唯应命而已!左右劝我登位者甚众,唉,我却感念大兄对我的恩情,不忍心对他的儿子下手。嘿嘿,不料却被我的这个好侄子暗中谋算,险些没了性命!”
他从兰锜上抽刀出来,狠狠地砍在了案上,说道,“我这一生,只心软了这一次!结果就差点酿成大祸!”
他的这番话和莘迩记忆中对照,大差不差。
定西国的宗室里头,数令狐奉最有能力,他父亲在位时,他就领兵掌军,镇戍边境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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