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力地手臂稳稳扶住。
莫名并不觉意外,苏时借力站定,目光落在来人身上,语气近于叹息:“王爷……”
“宋戎不擅政事,只是旁听,不会擅一言。”
宋戎搀着他站稳,将一只精致小巧的手炉不由分说塞进他袖中,漆黑目色直直落进他眼底,声音越低缓柔和下来。
“右相别赶我,好么?”
虽然顶着个摄政王的名头,宋戎却很清楚自己的斤两,即使立下勤王护驾大功,也从未真以摄政王自居,上朝时也往往主动避开。这一身华贵至极的朝服,除了赐下那一日,他还是头一次穿在身上。
沙场铁血磨砺出的凌厉气势被厚重华贵的纹路压下来,反而显出凛然不可侵的厚重威严。可偏偏是这样一身不怒自威的气势,却又小心翼翼将外露的锋芒尽数收敛,眼里只余分明直白的恳求。
目光在他身上停驻半晌,苏时撤开手臂敛目回身,将身上的披风紧了紧,一言不朝台阶上继续迈步。
双手拢入袖口,握住了那个温热的手炉,融融暖意终于抵过了身外的凛冽寒风。
漆黑的双瞳蓦地亮起光彩,宋戎忙跟上去,跟在6璃身后,脚步放得既轻且缓,一路跟着他登上玉阶,护着他迈进宫门。
少年天子霍然抬头,目光透过冕旒珠串,落在那个缓步走进来的身影上。
他还活着。
一夜的忐忑惶恐,一夜的挣扎辗转,终于被这一眼所尽数压制下去。
早已熟稔的刻骨恨意本能复苏,他正是凭着这股恨意,才从未向眼前这个人低头俯身,才终于从受尽冷遇的摆设太子,熬到这万人跪服的九五之尊。
温习着记忆中的不甘仇恨,宋执澜微眯起眼,目光再度狠厉如刀,冷冷落在6璃的身上。
堂下的身影似有所觉,抬起头瞥他一眼,神色忽然显出熟悉的高傲冷淡。
那个人甚至不屑于与他有所交锋,唇角挑起淡淡嘲讽弧度,漫不经心地拂袖回身,负手列在位。
朝堂哗然,众臣瞬时义愤,纷纷指责起了6璃目无君上悖德无礼,宋执澜却已经无心再听。
那人如何会有苦衷,不过就是太过骄纵狂妄而已,是他想得太多了。
扶着龙椅的手缓缓收紧,宋执澜目色渐沉,声音终于彻底冷峭:“右相6璃,五年来骄奢跋扈残害忠良,将朝堂纳为一言之地,持剑逼宫,早已有不臣之心。今日朝堂论罪,诸卿所知,无不可言。”
大理寺卿最先出班,慷慨陈词,痛数6璃诸般罪状。朝堂久受右相挟制,无论忠奸善恶,竟忽然都有满腔义愤,仿佛恨不得将6璃食肉寝皮。
大厦倾颓,从者甚众。
宋戎列在殿侧,沉默不语,心中渐寒。
他虽久不在朝中,却绝不愚驽。那些罪名显然并非空穴来风,朝臣既然敢如此指摘6璃,即使有夸大扭曲之处,也必然因为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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